【行路幾何】巨大的香檳泡沫

達令港畔（Darling Harbour）辦公高樓從海面拔洗而出，微冰冷現代氣息，對我而言，是沐浴過的清新與期待。

高樓的窗戶起了光，線條幾何方正，內裡一覽無遺。上班族有海景作伴，同時被展示，給路人欣羨或偷窺，冰冷海水洗滌過的工作場。

我走在港畔，往雪梨歌劇院而去。從旅遊指南初識Tram，與已知的train碰撞，英文字母與車體如此相近，Tram與train在舌頭與腦中來回滾動，越滾越糾結。

觀賞歌劇前，我襲仿舊歐洲的貴族，優雅地吃份晚餐。就在歌劇院旁、堤岸夾層間餐廳，點了份法式鴨排，拿刀切片叉入口，味道真不錯。

雪梨歌劇院的外型猶如切梨子，連續動作被時間定了形，再給無數的觀光宣傳將我的印象定形。驗票後我走進內裡，粗壯的水泥筋肋糾結在心，反將時間緊緊挽拉著。

莫扎特《費加洛婚禮》，十七世紀情景移放至二十一世紀，我看的這場古戲新詮，佈景乃現代家居，詠歎調唱出古典情懷，在梨子的果核中，時間來回滾動，越滾越糾結。

中場休息，從最高層步下大廳，一排落地窗展開雪梨灣景。樓梯間有西裝禮服，衣香鬢影地走動著，航空公司ＶＩＰ會員獨享，香檳塔早擺列好，水晶杯從底漸次削減疊放：金黃色、均衡、燦亮的三角形，透明酒體浮動著氣泡，短短幾秒間，將雪梨灣包覆其中。

◎刊登於《人間福報》副刊，2016年三月。